（14）
奄奄一息的果歌被送往医院抢救，臭鸡蛋、烂柿子、香蕉皮、可乐瓶倒没什么，——枯萎脓的媳妇儿太要命了！
待果歌揍完，各就各位，饥渴龙把小锤一敲，大喝道：“升堂！”
“威——武——”旁听众妖齐声应和。
“审判长，是开庭，不是升堂！”沸毒提醒道。
饥渴龙把脸一沉：“他妈的干脆叫开堂得了！你事儿咋恁多呢！”又转向公诉人意志眼道，“你来陈述一下魔鬼筋肉人的犯罪事实。”
“是！”肥胖的吐尸怪抬起头，他那不啻于长颈鹿的脖子将他的脸送上半空，犹如一只大喇叭开始广播。“尊敬的审判长、审判员，旁听席的女士们、先生们，据我们调查，犯罪嫌疑人于2007年15月32日星期八25点钟左右，在神罚之城南部公共场所令人发指地拉了泡屎，用意无比歹毒，行为及其卑劣，对地狱乃至整个宇宙生态环境的健康、和谐、可持续发展造成严重破坏！我请求审判长大人秉持公道，将这个罪大恶极的不法之徒千刀万剐，剥皮抽筋，以儆效尤！这个小瓶内有现场采集的物证，完毕。”小妖接过屎瓶呈递给审判长。
“宰了他！”
“点天灯！”
“六马分尸！”
“枪毙两星期！”
“撕丫的后门框！”
旁听众妖群情激奋，破口大骂，此起彼伏，有的小妖竟又从兜里掏出了西红柿。圣骑士看不下去刚要往上冲，被女巫扯着耳朵拽了回来。
“肃静！”
咚咚咚咚咚……噗嚓！直到饥渴龙把桌子敲漏了，全场的喧哗才平息。
“都J8瞎喊啥呀？看演唱会呐！”饥渴龙训斥道，“下回谁他妈再敢违反法庭纪律，老子剁了他！……请被告律师辩护！……那个谁，给我换张桌子！”
死灵法师从容不迫地站起身道：“尊敬的审判长、审判员，首先，我请求去除我的当事人身上的锁链和嘴里的袜子。”
“反对！”意志眼道，“魔鬼筋肉人阴险狡诈，比原子弹还危险，绝不能疏于防范！”
“反对，我的当事人忠厚老实，根本没有任何危害！”死灵法师当仁不让。
饥渴龙瞅瞅他俩，思索了半晌道：“先掏出袜子，锁链暂且不动！”
取出袜子，野蛮人长出了一口气，说我要喝水。饥渴龙示意满足他的要求。有小妖从消防栓那儿放出管子，将水嘴儿塞进野蛮人口中放了半分钟水。然后野蛮人说我要吃饭。饥渴龙说再把袜子给他塞上。
“继续。”审判长小锤一敲，插曲结束。
死灵法师整理思路，侃侃言道：“尊敬的法官和听众，公诉人提出的种种罪行，纯属无稽之谈。首先他说我的当事人用心歹毒，而事实上，我的当事人拉那泡屎是出于无奈，人有三急，迫不得已，绝非纯心故意。我请求传唤证人出庭作证。”
亚马逊已走到证人席。
饥渴龙点头：“证人宣誓！”
亚马逊把手放在桌面搁的一本旧书上（书的封皮很旧，好像写着什么瓶梅……），郑重说道：“我对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，骗你是猪！”
死灵法师走到她面前问：“请你描述一下我的当事人大便之前的表现。”
亚马逊说：“他焦躁不安，抓耳挠腮，说夹不住了……”
死灵法师道：“审判长大人，您听到了，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，屎顶肛口，不得不排，何况贵宝地根本没有公共厕所，缺乏最起码的人文关怀，对于一个急于解决新陈代谢问题的可怜人，产生只要不抬头，遍地是茅楼的想法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”
“反对！”意志眼把长脖子甩向亚马逊，“这个证人可疑，我有话问。”
“问吧。”饥渴龙首肯。
“你跟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？”吐尸怪问。
“朋友。”亚马逊答。
“你是他的朋友，所以你不惜作伪证，歪曲事实帮他说话，你的举证根本不可信！说不定，你还是他的同谋！”
“去你大姨的！”亚马逊骂道。
“请证人注意你的语言！”饥渴龙敲锤警告。
死灵法师接道：“其次，公诉人称我的当事人拉屎破坏了宇宙生态环境，这是毫无根据的。我的当事人的大便中含有大量含氮物质、脂肪和各种无机盐,以及消化道分泌的粘液、胆色素、粘蛋白和消化液等，多种元素汇聚为螺旋宝塔状固体，堆置于地面有一定艺术观赏价值，埋在土里可做上等肥料，对于个别动物来说还是理想的食品……”
“反对！”意志眼插言道，“你胡说八道！”
“反对有效，你这说得太神聊儿了！”饥渴龙也表示怀疑。
死灵法师笑道：“审判长大人，您若不信，可以做个实验，一看便知。”
“什么实验？”
“让我的当事人再拉一泡屎。”
“那就拉吧！”
死灵法师说：“审判长大人明鉴，我的当事人已经超过1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，根本没有东西可拉，所以我提请法官准许我的当事人先饱餐一顿。”
“给他吃的！休庭10分钟。”
野蛮人嘴里的袜子再次被取出，几个小妖抬来两缸饭菜，用铁锹盛着往野蛮人嘴里送。就餐结束后，又给他喂了半瓶子健胃消食片。
“饱了……”野蛮人打了个饱嗝，感激地望着死灵法师。
饥渴龙敲锤道：“能拉了么？”
野蛮人点点头。
死灵法师道：“尊敬的审判长、审判员，拉屎是一种复杂的生理行为，需要酝酿感情，由大脑皮层产生便意，然后收缩结肠和直肠，舒张肛门括约肌，通过调整呼吸，增加胸腹压力，一鼓作气将大便挤出体外。这一系列工序需要配以相应的姿势才能完成。为了客观地再现当时的场景，拉出完美的高质量的艺术之屎，我请求去除我的当事人身上的锁链，让他能够毫无顾虑、身心舒畅地排便！”
“反对！你别得寸进尺！”意志眼叫道。
饥渴龙却说：“缠着锁链大便确实不爽，反对无效！先给解开，弓弩手上前戒备！”
在死灵法师的努力下，野蛮人终于获得了肢体自由，但是在众多远程射手的包围下也不敢贸然行事。他伸伸胳膊蹬蹬腿，走进了两米见方的简易围栏，脱下裤子，蹲身运气，清清喉咙，雄浑的歌声便响彻法庭。“拉美自拉，拉美自拉，拉美自拉美自拉拉拉……”旁听群众包括七勇士在内无不掩鼻捂耳。
俄顷，歌声止，臭气升，闷屁响，功德成。野蛮人一身轻松地回到被告席。围栏撤去，造型精美而大气的“黄金塔”灿烂夺目地展现在大家面前。
连饥渴龙等法官也神为之夺：“我靠，拉屎能拉出这等境界也算宇宙第一人了……”
死灵法师道：“尊敬的审判长，为了进一步证实我所言非虚，我请求传唤第二位重要证人！”
“传吧。”
死灵法师向德鲁伊使了个眼色，德叔挥舞法杖，将旺财召唤出来。
“证人宣誓！”
旺财将一只狗爪搭在书上，说道：“汪！”而一对狗眼早已盯上了那泡鲜屎。
死灵法师走到它面前道：“尽情地享用吧，一如你曾经做过的！”
旺财欢吠一声窜上前去，狼吞虎咽地将那泡屎趁热吃了。
死灵法师走过去抚摸着旺财的头说：“好吃么？”
旺财舔了舔嘴巴，兴奋地回答：“汪！汪汪汪汪！”
死灵法师微笑着向审判席颔首道：“我问完了。
（待续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