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印

[作家专栏] 【连载中】孤独冷落雨(一)

孤独冷落雨(二十)

anhei3战网
闻常羽示意众人坐下稍等,自己转入内阁中去了。一盏茶的功夫,众人见闻常羽提着一柄宝剑走出了内阁,回到座里把宝剑横放到酒桌之上。那宝剑修长简朴,浑身乌青发亮,通体透着一股寒意。孤独是最爱剑的人,看到宝剑不禁招子一亮,对着闻老头儿喊道:“难道是前辈所说的墨玉冰霜剑?”
闻常羽道:“正是。”
苗心蓝道:“当家的,我怎么从不知咱家还有这等宝剑?”
闻常羽道:“此剑又叫凝霜,我已将他封存了二十多年,只因。。。夫人,孩儿,我和萧木森曾是飘雪宫左右护法,二十年前为习武功加入异派,残杀了不少北方武林人士。后来接到飘雪令刺杀中原武林盟主行远方丈,被那方丈擒住了,带我于那萧木森到嵩山少林讲经说法,度我等改邪归正。我与萧木森心生悔恨,自知不该为了武学功夫加入邪教,更不该犯下杀戮之罪,这才与那萧木森弃了飘雪宫,来到此处隐姓埋名。此剑正是飘雪宫镇宫之器,还有那玲珑翡翠笛也被萧木森随身带了出来,不料虽然相隔千里,二十年后竟还是被飘雪宫人发现了踪迹。”
闻家上下听闻此言,当时就惊的呆了,没曾想闻常羽竟有这般遭遇。
苗心蓝望着夫君,似乎眼前人顿时变作了一个陌生人,冷冷的道:“原来你改过了姓名,却瞒了我和孩子们这么多年。”
闻常羽道:“夫人莫要生气,老夫自从弃恶从善,本只想安生度日,并不想牵连家中妻小,从前的我依然死了,莫要再提姓名。”
孤独道:“闻老前辈原来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,还有那萧木森,先前不曾露出半点踪迹。”
闻常羽道:“自那日逃出飘雪宫,我与萧木森约定此生再不使宫中武功,各自去谋生了度残年。”
孤独道:“只怕是飘雪宫寻到斜月山庄之后便是前辈这里了,前辈还须早作打算。”
闻常羽看着妻小道:“这都是冤孽,如他们寻来了,也只好面对,只是夫人你和孩子们可如何是好。”
闻常羽话音未落,只听院门外阴笑阵阵传来,说话的不是别人,正是飘雪宫左使阮千云。只见一道黑影“倏”的闪进正厅,阮左使依然在了。
“多年不见,左护法今日可好?宫主让小弟前来问讯了”,阮千云手中一把硕大的铁骨扇“呼呼”扇风作响,嘴角露出一丝奸笑,孤独众人哪里有什么防备,兵刃也不在身旁。闻常羽泰然自若,缓缓抽出宝剑,与左使四目相对。

[ 本帖最后由 famcom 于 2011-9-18 10:29 编辑 ]

评分 TOP

孤独冷落雨(二十一)

孤独看着眼前的左使,见那人中等身材,黑衣黑裤,黑色头巾,脸面上也蒙上了黑色纱布,但仍可隐约看到他额头的几道皱纹。看那左使挥动铁扇甚是潇洒自如,手中像是带了股风劲儿,内力必定十分深厚。
闻常羽宝剑已然提在手中,冷笑道:“多谢贤弟挂念,老夫如今过的甚好,只不知你和矮脚和尚仍在雪鹦鹉胯下效力,日子过的是否顺心。”
左使道:“食人之禄、忠人之事,我可不似某些人,学会了功夫,享尽了荣华却消失的无踪无影。矮脚和尚正赶往斜月山庄,想必现在已和萧老大嘘寒问暖上了。”
闻常羽道:“萧老大。。。你们竟一点也不放过我们。”
左使突然合了扇子,义正言辞道:“飘雪宫宫主有令,务必寻回镇宫之器,左右护法背信弃教,杀无赦!”
焕龙道:“歹人休要猖狂,唤卿,与我拿下他!”,闻常羽待要拦住他兄弟二人不及,焕龙、唤卿兄弟已跳上前去,左右攻向阮千云。
那阮千云使铁扇只轻轻左右一挡,焕龙、唤卿兄弟手骨顿时断裂,躺在左右疼痛难忍,闻常羽见孩儿受伤,提剑腾起刺向左使。那左使又使铁扇挡拆,扇、剑相碰,“叮”的一声蹦出火花,震的左使、闻常羽均退后一步。花儿和闻母见阮千云只顾接招,左右奔向兄弟俩,一个照顾着唤卿,一个照顾着焕龙,孤独手中并无兵刃,站立桌前静观其变。
那闻常羽果然是隐藏了一身的功夫,此时见家人有难,也顾不得当年的誓言,气从丹田运至右手,把一柄墨玉冰霜剑挥舞的剑影如飞。闻、阮二人所使功夫众人均未曾见过,招招都是出人意料。那左使猛的发力,使铁扇弹开剑柄,右手趁势挥掌拍去,闻常羽出掌接招。只见自二人双掌相对,闻常羽自五指至小臂渐渐被一层冰霜覆盖,冰霜所到之处,衣衫尽皆震裂,片刻工夫已然漫到了上肢。左使趁势加力拍出,闻常羽跌跌撞撞的退向酒桌,把那桌椅尽皆撞烂,宝剑也掉在了地上。孤独扶住了闻常羽,一股杀气涌上心头。
左使收了内力,道:“左护法想是多年未曾修习了,内力竟已退到如此地步,不过那套凝霜剑法使起来还是老道的很那”,左使顿觉手中铁扇变得冰凉, 心中一颤。
闻常羽似在浑身发抖,强忍痛楚道:“安生日子。。过的。。过的惯了,这功夫已然。。。已然荒废了许多,兄弟你的冰魄神掌已然练成了。”
“宫主教授了我等功夫,没想到却用来自相残害”,转而望着孤独道:“这位少年难不成是‘血债血偿-蒙面孤独’?”
孤独拿起了地上的宝剑,道:“左使一路追踪至此,还要问我么?”
左使道:“想不到小小少年竟如此猖狂,杀了几个狗贼人也敢妄称‘血债血偿’,老夫纵横江湖二十余年,也没有这般名号。”
孤独已然忍不住心中的杀气,大喝一声冲向左使。

[ 本帖最后由 famcom 于 2011-9-18 10:30 编辑 ]

评分 TOP

孤独冷落雨(二十二)

孤独使的落雨剑法重在快、准、狠,一招致命,此乃淮山前辈“一剑飘红”姬重山所创,后经历代掌门改进而来。飘雪宫四大镇宫神器均为至阴至寒之物,尤以这墨玉冰霜剑最甚,即使那不会寒功之人使上,剑到之处也是寒意凛然。孤独身形飘逸,先出一招“电闪雷鸣”横着“刷、刷”两剑招招瞧准了左使小腹,接着一剑直当当刺出。那左使略一躬身躲过前两剑,最后一剑见是躲不急了,挥开铁扇护住小腹,两人抵牛般你进我退,左使略发内力,一股寒意自剑尖涌上孤独右手,震的孤独一个琅跄,差点丢了剑。左使复又合了折扇,转挡为刺,只打孤独右手。孤独挥剑挡拆,拼力压住了铁扇。那左使取了巧劲儿把铁扇沿剑柄迅速滑到孤独右手,手腕稍微一翻,“啪”的一声打在孤独手面,震得孤独丢了剑,扑的坐在地上。孤独万没想到,只一招的功夫,已然败下阵来。
阮千云看着少年才二十出头,寡言少语甚是傲慢,但功夫在同年人当中已算是上乘,自己似这般年级时倒还不如眼前少年,顿时心生爱才之意。左使把剑踢回孤独身旁,道:“起来,再打。”
孤独哪里受过这等委屈,捡起宝剑一个鲤鱼翻身站了起来,对着左使一招“疾风骤雨”,剑尖如雨点般点向左使,俱备一一闪过。左使见孤独剑法倒也伶俐,不敢大意,一个地滚窜到酒桌身旁,抓起一把竹筷挥向孤独。几十只竹筷带着内力“嗖嗖”而来,孤独一招“雨打浮萍”尽量挡开,无奈漏过两支竹筷,一支插入左肩,一支没入了大腿,顿时疼痛难忍,跪在地上。孤独拼力使剑撑着地,这才没有倒下。
“哼,剑法倒也凑合,只是内力平平,还须些年月磨练”,左使走到孤独跟前,不顾他疼痛拔出了竹筷,痛的孤独几乎就要昏厥过去。
左使道:“小子,起来再打,这次我们比拼比拼拳脚功夫。”
孤独强忍伤痛,道:“比。。。就比。。。只是。。。只是须给我碗酒喝”。左使走到酒桌前,斟满了一碗酒,铁扇轻轻一推飞向孤独。孤独也不示弱,运用内力接住了酒碗,一饮而尽。这酒自喉咙灌入肠胃,一股辛辣冲击着孤独的头脑,暂且缓住了伤痛。孤独站立起身,自封了曲尺等周身几大穴道止住血,愤的把剑扔了开去。只见那宝剑掠过石柱,硬是把石桩销去了一角。
孤独定了定神,缓缓走向左使,可哪里还有力气与他较拳,待要走近了,忽悠跌倒在地,原来是刚才左使铁扇带出的冰魄寒毒侵入了体内,伤了内力。左使照着孤独轻蔑的踢出一脚,拾起宝剑,自顾朝闻常羽走来,面露杀机。
那苗心蓝似乎看出了什么,飞身挡住了丈夫。左使冷笑道:“兄弟,莫要怪我下手狠毒,只是今日不杀你,我命不存。既然你夫妻恩爱,送你们一起上路吧”。言毕,挥刺剑刺穿夫妻二心心脏,只见苗心蓝死转身抱住丈夫,二人相拥闭目。
闻焕龙见父母双双被害,青筋暴怒,冲向左使抱住他下盘,嘴里骂道:“直娘贼,你害我父母,我就是做鬼也饶不了你!”。左使回身一剑,结果了焕龙性命,将焕龙尸体踢向一边,摇头道:“何必呢,你若不多事,我且饶你性命。”
孤独、唤卿、花儿看着眼前变故却无能为力,只见酒桌下杯盘碗盏散落一地,似乎方才合家欢聚的情景就在眼前。
左使割下闻常羽头颅,包裹在包袱里,又擦净宝剑上的鲜血。他回头看了一眼孤独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:那小子使的落雨剑法似曾相识,却又记不起来了。正厅里一片寂静,无人言语。左使
对唤卿道:“小子,若要报仇,练好本事就来塞外飘雪宫,我且等你,哈哈哈哈哈”,言毕扬长而去。
唤卿双目无神,呆在了原地。花儿只顾抽泣,摇晃他也不做声,想是唤卿受了极大地刺激,眼见父母兄长被害,自己却无能为力。
孤独挣扎的爬起,也竟呆住了。想自己自幼习武,尽得马玄天真传,如今面对阮千云竟无丝毫还手之力。那阮千云说的在理,自己早些年确实如井底之蛙般没有见识,今后的路却要如何走下去,见到小雨有无本事救她脱困,这一连串的问题犹如一只撞锤,敲打着自己的头脑。

[ 本帖最后由 famcom 于 2011-9-18 18:39 编辑 ]

评分 TOP

孤独冷落雨(二十三)

萧木森是个严肃的人,平日里对待下属要求极严,对待儿女也是一样。萧老儿定了一条家规:凡萧家子女,不许习武。那萧当是个闲不住的少爷,几次三番央求爹爹外出拜师学艺,均未应允,只能和家丁们一起练练体力,习些粗陋的拳脚功夫,又或是外出打猎以解心中烦闷。这日萧当如往常带了几个小厮进山游猎,不曾想耍过了头,眼看将要入夜才“打道回府”。
下马进了庄门,萧当着实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了:只见家丁横七竖八躺在地上,俱被折断了腿脚,哭爹喊娘惨不忍睹。萧当赶忙走近正厅,见屋里满地鲜血,爹爹端坐在太师椅上,胸口插着一柄乌黑的短剑,却不见了头颅。萧木森左手躺着萧藤,不知死活。萧当抱起爹爹尸首嚎啕大哭,似乎要把平生的泪水尽皆哭尽,嘴里喊道:“爹爹呀,是何人这般凶残加害于你!平日里你只知息事宁人,如今落得这步田地,孩儿定要为你报仇”,直把眼泪哭干了,才想起妹妹藤儿。萧当把萧藤抱起,探了探鼻口尚有呼吸。
半个时辰过后,萧藤缓缓睁开了眼睛,见是哥哥抱着自己,兄妹相拥而泣,竟又哭了半个时辰,直到哭不出泪来,兄妹俩方才停住了。
萧当抹去了泪水,心想当下之事应是问清缘由,于是把妹妹扶上座问道:“藤儿,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那萧藤嗓子已经哑了,呜咽道:“方才我在自己院内种花,只听外面乱作一团。等我跑过来时,爹爹已经去了,不知让谁拿去了头颅,哥哥,我好怕,我当时吓昏了过去。”
萧当看着可怜的妹妹,又把妹妹抱在怀中,道:“藤儿莫怕,哥哥在这儿,以后谁也别想伤害你。”
此时红发家丁张武挣扎的爬进正厅,对着萧当道:“少爷,我等无能啊”,言毕也嚎啕大哭起来。
萧当道:“张武莫哭,我且问你,刚才是谁人欺我庄院,杀我爹爹?”
张武道:“少爷,方才来了一个黄衣和尚,那和尚进得院子不由分说便折断了我等腿脚。老爷出门将他迎进正厅,之后见他提着一个包裹去了,想必就是老爷的头颅,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,我等也不知啊。”
萧当想起前日黄河五鲤大闹山庄之事,已知道此事必和飘雪宫有关。他忍下了心中的痛楚,叫来陪同狩猎的小厮帮扶了受伤的家丁,安放了老爷尸体,带着萧藤来到爹爹卧室。
那萧木森平日里果然是个及其严肃之人,卧室里物件儿摆放整齐,除了老旧家具、墙上字画和随处可见的古玩瓶罐,再无他物,萧当翻了又翻,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。萧藤走到爹爹床前,见床对面墙上放着的正是爹爹为自己作的画像,不忍又落下泪来。萧藤伸手抚摸画像,却觉画后似有空洞的所在,掀起画像,果见后面一处四方凹陷,正中一个机括。萧藤按下机括,只见对面床下地板现出了一个入口,赶忙叫来哥哥。
兄妹进到里面,却发现是个三丈见方的狭小密室,密室内正中挂着一副美丽女人的画像,正是年轻时的母亲。画像下面是一个木桌,中间摆着一尊朴素的香炉,左面是一本儿破旧的册子,右面摆着一只通体发亮的玉笛。萧当领着妹妹对着母亲画像拜了拜,拿起了那本册子,见封面写着“旧怨迷心”四个字。翻开书页,里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些时间并事情:“大观一十一年三月六日,领飘雪令,杀泰山派赵无极;大观一十一年六月十日,领飘雪令,杀峨眉派芷水师太并弟子随从数名;大观一十三年八月二十日,领飘雪令,杀古天凡夫妇并泰山派二代弟子数名”等等,一笔一笔皆是血帐。翻看到末尾,见册子写道:“宣和二年,领飘雪令,同段天龙、阮千云、鹿如海入嵩山行刺盟主行远无果,后经点化,归隐山林”。再往后看,乃一段文字写道:“罪人林正德,年轻放荡,不学无术,痴迷武学,堕入邪教,杀生无数,血债累累,虽经点化悔之晚矣,旧怨迷心,今日攥写此录,日日叩拜,愿死者安息,了无他意。”
合上册子,萧当心中已如明镜一般,对妹妹道:“藤儿,原来我们爹爹原是飘雪宫人,生前杀人无数,后来换了姓名隐居于此。萧木森,销木之森,我们原来姓林。”
萧藤道:“怎么会这样,爹爹平日儒雅大方,我不信他是这样的人。”
萧当拿起玉笛道:“这就是飘雪宫人要找的玲珑翡翠笛,爹爹手书在此,不信又能如何?只不过爹爹已然弃恶从善,那飘雪宫人还不能善罢甘休,下此毒手。藤儿,你今日且记住为兄的话,日后不为爹爹报仇雪恨,誓不为人!”
萧当知道飘雪宫人必定还会来寻找玲珑翡翠笛,不宜久留。自己烧了册子,教藤儿收了母亲画像,拿出金银散了家丁众人。兄妹来不及披麻戴孝,扯上两根白绳缚在头上,合力将萧木森在母亲坟旁葬了,选了一匹健马下山去了。

[ 本帖最后由 famcom 于 2011-9-18 20:14 编辑 ]

评分 TOP

好吧我承认我YY了  抱着萧藤的要是我就好了 嘿嘿

评分 TOP

恩,能力有限写的大大了收不回来了,还是赶紧把小雨找回来吧

评分 TOP

孤独冷落雨(二十四)

萧当兄妹一路无话,两对儿眼睛哭的红肿,犹如泡透了的红枣一般。这兄妹俩,一个年方二十二,一个年方十八,正值年轻时候,哪里经历过这等变故。想以往衣食无忧,事无巨细都有爹爹帮扶处置,现如今家破人亡,兄妹俩只能相依为命。
趟过一条小河,前面乃是独龙山,抄近道翻过此山正是江北镇,这江北镇位居苏北地区,规模虽小,南来北往商贩甚多。萧当带着妹妹,只是前行,心中不知往哪里去,天地虽大,却几无藏身之地。
行的人人困马乏,来到一处酒家吃饭安歇。那萧家兄妹平日里穿的是绫罗绸段,现今为不惹麻烦,都换上了粗布麻衣。萧当叫来小二,给了二两碎银,要了几道妹妹爱吃的饭菜。那萧藤就本就如猫儿一般饭量,当下伤心未定,也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夹着米饭。萧当环顾四周,只见左手坐着一位白衣书生,笑吟吟的看着萧藤,不怀好意。
萧当低下头去,不想招惹是非,谁料那书生突然站起身向萧藤走来。那萧当赶忙把妹妹拉过身旁,不知来者何意。
书生在对面坐下了,把玩着一把折扇晃来晃去,模样甚是轻佻,对着萧藤道:“这位姑娘生的如此俊俏,敢问年方几何啊?”
萧藤涨红了脸,道:“你是谁?我不认识你。”
萧当道:“这位官人,我和妹妹都是山野村民,并不认得官人,不知阁下找我们有什么事?”
书生道:“哟,瞧这位少爷刚才出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,还山野村民,谁能信呢?想必是谁家的公子和千金吧?哈哈哈。”
萧当怒火中烧,可想到眼前困境,又不好发作,拉起妹妹手就要走。那书生拿扇子挡住萧藤,坏笑道:“公子走吧,把美人儿留下可否?”
萧当再也忍不下这口怨气,挥出一掌照着书生打去,那书生身形一闪,左手手腕反扣住萧当手臂,把萧当按在桌上,右手折扇抵住萧藤下巴,把脸凑过去,装着就要亲上一口。
那萧藤捂住双眼,拼力挣扎也没能挣脱,就在这时,一只粗手打开书生折扇,三人望去,竟是吴老大和恶水母。
吴老大按下书生手臂,恶水母拦过萧藤。吴老大道:“油里虾,多日不见,臭毛病还是丝毫未改啊。”
原来那执扇人正是前日里在陆家擂台比武败阵逃走的书生,此人名叫杜震宇,面色白净,常以书生打扮,混迹于黄淮一带,武功算得上可以,最爱凑热闹,惹是非,见势不妙就要开溜,江湖上送他一个外号唤作“油里虾”。
杜震宇道:“原来是吴老爷子,怎么黄河五鲤今日只见你兄妹二人?其他三条臭鱼呢?”
吴老大道:“臭鱼?嘿嘿,你这淫虾整日四处招惹是非,莫不是忘记腰上的刀疤了么?”
那杜震宇本不怕吴老大,只是前日吃过五兄妹的亏,想要见好就收,却舍不得眼前的美娇娘。
吴老大指着萧当道:“这二位是我兄妹的朋友,照老夫薄面,放了他吧。”
杜震宇见吴老大给了台阶,放开了萧当,却对萧当道:“大舅哥,小生告退了,来日方长啊,哈哈”,言毕又不见了踪影。
萧当见书生已走,请吴老大兄妹入座,叫了几个酒菜,把家中之事尽皆说了。吴老大兄妹已然知道是这般结果,只是没想到萧木森就是玲珑翡翠笛的主人,当年的“圣手玉波音”林正德。吴老大心知对眼前人有愧,想到三个兄弟没了踪影,自己一伙儿也是落难之人,心有余而力不足,把五鲤如何被飘雪宫左使追杀,兄妹四散逃难之事也说了,自顾摇头。
萧当道:“吴老前辈,杀父之仇不可不报,眼下我只想把妹妹安顿了,投个名师学身功夫为父报仇,只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吴老大道:“如今北方异族势力渗入中原,峨眉、泰山、武当掌门已然被害,崆峒、华山等尽皆归顺飘雪宫,各门各派派乱作一团。说到高手,嘿嘿,恐怕要到荒山野岭中去寻了,至于人家教与不教,还要看你的造化。”
萧当道:“我相信功夫自然不负有心人。”
吴老大道:“萧公子,且不说习武,你可知害你父亲的可是谁?”
萧当顿时眉头紧锁,恨恨的道:“还不是雪鹦鹉那斯。”
吴老大微微一笑,摇头道:“公子,莫说那雪鹦鹉,单是去你家害死令尊的右使鹿如海,也鲜有对手。”
萧当道:“右使?”
乌老大正了正身,道:“飘雪宫宫主雪鹦鹉最喜广招武林高手,下设四尊者左使阮千云,右使鹿如海,左护法段天龙,右护法林正得。四尊者下设八路道台,领八八六十四路弟子,想来也有几千人马。那害你父亲的和尚,正是‘矮脚和尚’右护法鹿如海。那鹿如海武功在四尊者之上,曾是南少林主持,和行远老方丈一个辈分。那鹿如海投靠飘雪宫之前,到了北少林骗走内功经法数卷,躲在北方修炼了这些年月,如今恐怕已经深不可测了。”
萧当道心下一寒,忽地想起那玲珑翡翠笛,问吴老大道:“敢问前辈,那玲珑翡翠底又是何物?”
吴老大道:“‘玲珑翡翠笛、墨玉冷霜剑;斩妖泣血刀、劈水阴风扇’,此乃飘雪宫镇宫四神器,均为塞外至阴至寒之地所产,飘雪宫主将那四神器赏给四尊者,人在物在,人死物还。”
萧当问了这许多,许多内情已然明了,待要再问,只见那恶水母搀着吴老大站起,道了一声珍重,一瘸一拐的走了。

[ 本帖最后由 famcom 于 2011-9-23 12:31 编辑 ]
本帖最近评分记录
  • xiamifantuan 鲜花 +3 风流潇洒,要的就是这样的调戏感! 2011-9-23 17:02
  • Luna_Rylai 鲜花 +1 油里虾,哈哈!!虾米变成yin贼了。。 2011-9-23 16:58

评分 TOP

孤独冷落雨(二十五)

天色渐渐黑了,忽的阴云滚滚落下雨来。萧当带着妹妹二人一骑行走在荒芜的林荫路上,眼下唯有寻个避雨的所在。雨中淋了约有半个时辰,萧当兄妹已行至另一座山头。这山唤作小阴山,和那独龙山一样,是江北一带最为常见的荒秃丘陵,形状都不甚大。那萧当带着妹妹找寻半天寻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,把马栓在洞口,划着了火刀火石,点上洞内干柴烘烤取暖。两人行了几个时辰,甚是疲倦,萧藤依着哥哥,兄妹二人打起瞌睡来。
雨随风势愈下愈大,干柴快要烧尽,火势也弱了许多,忽的马儿低鸣一声,惊醒了熟睡的兄妹。萧藤揉揉眼睛,见洞口走进一个灰衣女子,年龄约莫二十上下,肩后斜插着一柄细刀。那女子看到萧当兄妹,也不言语,走进火堆旁盘腿坐下,只顾添柴。
女子抬起头看看萧当兄妹,笑的问道:“野鸳鸯?”
萧当道:“这位姐姐莫要瞎说,这是我妹子,我二人进城卖些山货,进来避雨的。”
女子瞅了一眼萧藤,竟也看的呆了,道:“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儿,不像是山野中女子。”
萧藤小心问道:“姐姐你。。。为何独身冒雨到这荒山里来?”
女子听罢嗔道:“姐姐,哼,你年龄也照老娘小不了几岁,姐姐我见着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儿就浑身难受,你们说该怎么办?”言毕就要起身拔刀,吓得萧藤紧紧抱住萧当。谁知那女子只是假意唬人,复又坐下,笑吟吟道:“妹子别怕,姐姐见你俩气质不凡,必定不是寻常人家,所以开个玩笑罢了。既然有缘相聚山洞,报个名儿吧。”
萧当心内稍稍放松了些,道:“不瞒姐姐,我兄妹二人本是斜月山庄庄主的孩子,只因家父遭人杀害,一路躲难来到此地。”
女子道:“怪不得二位头上戴着孝,只是如今世道甚乱,难为你兄妹二人了。”
萧藤挪到女子身旁,低声道:“姐姐,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。”
女子摇摇头道:“此番下山只为寻我那浑家,说起来真是气煞老娘。”
萧藤好奇问道:“姐姐为什么生气呀?”
女子道:“妹子有所不知,我爹爹也是被歹人所害,临死把我托付给二师叔,和我那师兄结下了娃娃亲。我那丈夫是个浑惯了的人,向来不爱受甚么拘束。前日我公公念自己年岁以高,意欲把帮主之位传给他,他却跑下山耍乐去了,公公气的卧病不起,让我来寻他会回山。”
萧藤笑道:“你丈夫倒也是个有趣的人。”
女子叹道:“我那浑家甚么都好,就是看到漂亮女子眼睛发直,也许是我平日里对他管的太紧。”
萧藤道:“姐姐不要生气了,说不定你丈夫是故意气你呢?”
女子听了,低下头嘀嘀咕咕道:“都怪我,都怪我。。。。”,忽的又抬起头,把他丈夫衣着样貌说了一遍,问她二人是否见过。
那萧藤听了,脸刷的红了下来,委屈道:“姐姐,你丈夫。。。。。。是不是外号叫做油里虾的?”
女子点头道:“正是。”
萧当兄妹听说女子丈夫正是镇中遇到的书生,俱把酒店之事说与她听了。那女子听罢,气的火冒三丈,起身走出山洞。那萧藤见女子要走,生了个心眼儿,朝洞口喊道:“姐姐,还不知你姓名呢?”
只听洞外传来声音:“在下江湖人称铁饭团,泰山派赵蕊萌,小妹子就此别过,它日有缘再见。”
萧藤听了女子名号,嘤嘤的笑出了声:“这夫妻二人好生有趣,一个油里虾,一个铁饭团,凑在一起就是一桌饭菜了。”

[ 本帖最后由 famcom 于 2011-9-23 21:29 编辑 ]

评分 TOP

boss级人物都还没登场呢

评分 TOP

孤独冷落雨(二十六)

也不知柴火什么时候熄了,雨却一直在下,萧当兄妹早就醒了,只等雨停。萧当见妹妹这两日闷闷不乐,说着些儿时的往事,却不料又勾出了萧藤的眼泪,一时没了话题。
萧藤痴痴地偎在哥哥身旁,想起了爹爹,想起了。。。。。。孤独,自那日孤独离开斜月山庄,萧藤不自主就会想起他,也不知孤独哥哥近况如何。
爱情有好多种,有空洞洞麻木的肉欲,有转念间冲动的情欲。也许只有藤儿此时那种淡淡的,少女思春般白玉无瑕的小暧昧,才是人世间最纯最真的情愫,虽然时间久了,它也会变冷。

从小阴山到独龙山,从独龙山再到永安镖局,快马加鞭其实也就一柱香的功夫,虽相隔不远,那头是血淋淋的债,这边却是如天大的仇。人生本就如戏,金山银山又如何,武功高超又如何,段不如活着最好。
闻焕卿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。
眼看着爱人这般模样,小花又如何吃得下,两个人呆呆坐在父母兄长坟前,焕卿一个七尺男儿,如今也是泪流满面,抽抽泣泣。
孤独痛苦的依偎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旁,外伤虽痛,终究痛不过冰魄寒毒在体内作祟;十几年苦练功夫,今朝面对高手竟无半点还手之力,此另一痛;一家人本高高兴兴的相聚一团,刹那间物是人非,又是一痛;想前途漫漫,小雨没有丝毫音讯,痛上加痛。种种痛苦此刻缠绕在孤独心间,心如刀绞,也不知过了多久,只见日头下山又上山,天黑了再亮,三人不知所措。
孤独站起身,抖落身上的尘土,朝天大喊一声,声响震彻山谷。
小花勉强把焕卿扶起,冲着二人喊道:“二位,你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七尺男儿,何必在此垂头丧气!伯伯、伯父和大哥虽然走了,我们还是要活下去吧?不为死去的,只为眼前的,也不能失去了斗志啊。”
孤独看了一眼花儿,再看看焕卿,叹气道:“弟妹所言极是,两个大男人此刻到不如一个弱女子。”
小花道:“妹妹我虽是弱女子,也懂得做人应当顶天立地。我只盼我的夫君能够振作起来,将来做一个能报仇雪恨,成家立业的好男儿。”
爱之深、责之切,焕卿此时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,啥样的味道都有。他深情的看着意中人,道:“娘子,你我虽没有拜堂成亲,今日我对着爹爹和娘发誓,此生一定好好待你,若有半点对不起你,教我天打。。。”
花儿赶忙捂住了焕卿的嘴,痴痴道:“莫要说傻话,我只要你好好活着。”

为家人烧上最后一枝香,三人回到镖局,只见往日里熙熙攘攘的院落已经变得冷清异常。焕卿收拾了些许细软,分了孤独一些用作盘缠。
焕卿道:“孤独兄,你我虽然相见甚晚,近日也是如共同经历了生死一般,如若不弃,我愿和你结为异姓兄弟。”
孤独点了点头,同焕卿朝天跪拜,因孤独大了几岁,焕卿认孤独做了大哥。礼毕,焕卿两口儿向孤独一拜,道:“大哥,日后但愿同生共死,在所不辞。”
孤独将焕卿二人扶起,道:“兄弟、弟妹,今后你们二人该如何是好?也该早作打算。”
焕卿道:“大哥,方才我心里已经有了计算。既然爹爹生前是为少林主持点化,我愿去少林投靠行远大师,做个俗家弟子,他日功夫练成,为家人报仇。”
孤独道:“为兄本想带你二人同我回师门计较,既然兄弟你有了打算,也就不强求了,只望兄弟日后处处小心。只是少林那里是出家人的地方,兄弟带着弟妹恐怕多有不便。”
焕卿突然跪了下去,对着孤独道:“大哥!飘雪宫人日后必定会赶紧杀绝,花儿的爹爹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,这家,花儿是不能回了。兄弟求哥哥带她回师门,帮兄弟照顾些时日。”
孤独赶忙将焕卿扶起,道:“兄弟言重了!既然今日结拜做了兄弟,我也不瞒你。我师从淮山马玄天,我师门所在是个极为隐僻的处所,外人是极少能进来的。兄弟放心,弟妹就如同我的亲妹子,为兄一定好生照顾,等你回来。”
焕卿把花儿抱住,深情的吻了一口。二人柔情惬意,就如同生离死别一般,享受着最后片刻的温暖。
快马两匹,一个超着西面大道,一个朝着北面小道,各自下山去了。

[ 本帖最后由 famcom 于 2011-10-4 18:53 编辑 ]
本帖最近评分记录

评分 TOP


Powered by discuz ©2008-2009 暗黑战网(anhei3.net)

川公网安备 51160202511654号

蜀ICP备14017336号